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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. 犯罪案件

警察局、派出所有時也會叫車,我碰過好幾次疑似家暴的案件,到了警察局門口,一堆人從裡面走出來,先是一個女的上車,然後警察還幫忙擋著車門口,不讓一個男的跟上車;那個男的硬要上車,並且跟警察口角許久:「你知道她現在要去哪裡嗎?你問問她現在要去哪裡?」聽起來好像他懷疑那個女的要去某一個男朋友的家。車子終於開走了,那個女的很緊張:「如果他打到你們無線電台問,你們可不可以不要跟他講你載我去哪裡?」事實上,無線電中心只知道客人的上車地點,也不會知道客人去哪裡(碰到外國人時可能會派車前先問好再跟司機講,免得語言不通,載錯地方);只要客人有交待,我們當然不會隨便透露訊息。

  還有一次,載到兩個「古惑仔」,一直要我開快一點。從他們交談的內容聽到來,好像是某處要開打,己方人手不夠,要趕去支援;一邊還在車上打電話繼續叫更多的人。還好他們車資照付。我很怕他們趕著赴湯蹈火,顧不得付車錢,那我可不敢硬要。

  也有這種「犯罪未遂」的情況:中心派車,要我去汽車旅館。通常我們到了櫃台,櫃台會跟我們講房號讓我們開到車庫門口等,或開進車庫(那是一男一女吵架,吵了三十分鐘最後沒人上車的情況)。但是這一次還沒進去,外面就有一個男的招手,女的則蹲在旁邊。上車以後──

  女: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?幹嘛帶我來這裡?

  男:沒有啊,我看妳很累,先在這裡休息一下。

  女:你要送我回家就送我回家嘛,帶我來這裡幹什麼?

  男:好啦好啦,現在就送你回家了。

  女:不然你就不要送我回家,你怎麼可以這樣?

  男:我沒有怎樣,只是看妳很累──

  總之整段路就是這樣的對話不斷地重覆播放。我想那個男的心裡一定很不爽:偷襲失敗就算了,還要一直給別人聽到這樣的對話──當然我一直假裝什麼也沒聽到。

女的下車以後,男的要去新竹,但是要我先開去汽車旅館。到了櫃台,他說根本沒進去,要退錢。櫃台說電腦輸入了,沒辦法退。兩方爭論很久,我偷偷對櫃台投射「我和你同一陣線」的眼光──我當然要和她同一陣線,因為我們的生意要靠這些櫃台。最後那個男的還是沒退到錢,旅館拉起柵欄讓我繞出去。這算不算「人財兩失,賠了女人又折幣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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